坐在书桌前的时候,在家里外面突然办起了仪式,赶紧打开手边的录音机录下这令人温暖的西班牙语祝词和歌声,虽然只听得处玛利亚等等一两个词,但大概是一个重要的人故事吧。传达到了。望向窗外,外面聚集了不少的人,举着十字架牌子的也有,但很快倒也就散去了。我人生的一段,也留在这纽约的一座教堂的旁边。
月度归档: 2018年3月
Hang Pictures on a Wall
今天晚上听了 Ira Wolf 和 Rosie Carney 的歌。
不过最被戳到的是来自 Ira Wolf 的数字专辑 The Closest Thing to Home 的 Pictures on a Wall(甚至因为没有编码没法被记录在豆瓣上,只能在官方网站、Spotify 或 Amazon 上看到),但听到其中一段歌词有种一下子就被抓住了心和注意力的感觉。
Because I want to know how it feels to hang pictures on a wall
Sleep in the same bed at night
I want reasons to stay
I want someone to take up my time,
And miss me when I go
I want a home
用在墙上挂上照片这个有温度的动作来抽象家的意向,实在一下子就有种心头一颤的感觉。真可惜「家」什么的,目前对我实在是个奢侈的梦想。另外呢,回归到民谣大概就是这种旋律不绚丽但普通到歌词能打动到我们的作品。
这张专辑的封面也是相当地让人舒服的一类,莫名地让人有种回到了阳光、单纯而温暖的童年梦境当中。
真舒心呐。
晚上听什么
今天晚上听了来自 S. Carey 的三张专辑,分别是 Hundred Acres、Range of Light 和 All We Grow。是从 Spotify 上新发布专辑上找到 Hundred Acres 然后接下去寻本溯源找到了这位歌手,就把他的专辑听了个遍。昨天呢,采用类似的方法,找到了 Steffany Gretzinger,发现她是因为一首 Save Me,和一大堆其他的 worship songs,中文翻译大概应该是礼拜音乐(这种说法来自于当代礼拜音乐的日文维基)。
但我今天想说的倒不是音乐本身,倒是想说自己有这样的一种「发现」,或者说是「邂逅」的倾向,这种倾向不但出现在我在音乐方面的尝试,也会出现在书籍的选择、艺术品的吸引,都会想着去找些新的东西,然后不断地从这些点出发,说它是情怀也罢。其实这「发现」也完全不能叫做发现,明明都是被业界咀嚼了很多遍的东西,只是这种感觉很好,不知道这种感觉当中,有没有一种偶像破坏(iconclast)想要寻求独特自己的想法,虽然在冷静的我看来这些都实际应该加个「赝」(pseudo-)的前缀。
这种想要追求独特的想法不知道是来源于哪里,也不知道会往何处去。经常就是想得太认真太入迷,最终就把自己缠住了,实在事件很失败的事情。一点想法是说因为自己懒得去记住那些著名人物的名字,不太愿意承认他们有多强,就想自己做个能发现的藏家,做个发现者,于是就开始了自己的游戏,兴许是个没人会愿意一起陪着玩的无聊的恶趣味。当然因为这种发现,不小心跑到某个亚文化的小圈子的契机倒是也存在着,有时候啊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经常也会有不好的结果。这可能也是一种病态地想要寻找自己存在的自卑和凸显自己的自负吧。
我所担心的是不知道这种具备想要发现的自我构成了多大程度的自我,有百分之五十吗?这一部分的自我是相当反专业主义(anti-professionalism)的。这种心态不得不承认,在研究的深度上,会是非常不利的,倒是会在发散思维和头脑风暴中稍微有点益处。
想来想去还是现在各种小众的趣味太多,乱花渐欲迷人眼就终于迷了我的眼。在扮演半个失败的发现者的时候入戏太深,扮演的失败的时候也会气急败坏,于是就莫名其妙地过上了这么种存在于想象当中的日子。
发现大概会特别喜欢的地方,却不能说,也不能去。这样的晚上啊,真的好难熬。
从电影中走出来的书店
昨天在上西区繁华的地段走走,邂逅了一家名叫 West Sider Books Inc. 的二手书店。本来打算买完文具就到纽约历史协会博物馆去看看越战的展览的,可这都到了门口了,怎么想也是想要满足一下拜访二手书店的夙愿,于是就拐了进去。
对我来说这可真是之前只在电影中看到过的书店。进门后发现,整个空间是两层楼的高度,书架从地板到二层的高度,上下是要用横向推移的梯子的。在书架上有着滑轨的这样的梯子,这里有着四五部。二层楼上,也是书架。
书架上的书,一层这里,从进门左手,到楼梯后面,到进门右手,大概分为诗歌、虚构、迷幻、音乐、电影和艺术。每个部分,是插着写小纸板,把书按作者名字的首字母隔开的。要真想在这里「发现」书,可能得在这梯子上爬上爬下好几天,想想就会是有趣的经历。
我在这里,邂逅了两本喜欢的书,一本是 Munch Revisited: Edvard Munch and the Art of Today,是一本曾经的同名的蒙克(Munch)展的展册,在里面看到最近有关注的艺术家 André Butzer 和 Louise Bourgeois,前者在 Armory Show 上遇到,后者去 MoMA 看了她的回顾展,另外最近也是看了 Munch 的展。这本书能把最近看了展的这些艺术家用某种线索串起来,居然都能在一起,能说是一种巧合么?这种构建网络的想法,实在可能也会是我的一种爱好,于是就买了下来。虽然没办法去到这个展了,但在书里读读也真是不错,这大概是这些展册的真实用法。
遇到的另一本是 Art in History / History in Art: Studies in Seventeenth-Century Dutch Culture 这是一本探讨艺术史和历史的论文集一样的书。一方面是之前有读到荷兰风格的东西并不明确地认识它是什么,又对艺术史本身这个研究对象感兴趣,于是就也买了下来。
从扶手边摆满书的楼梯上到二楼的位置还是书架,只不过这里的书,要更古旧一些。二层的中间还有一个大的落满灰尘的柜子,里面其实应该是更贵重的书,但那柜子实在有种锁着魔法道具的感觉。
和书店的老先生聊聊天,他说这附近原来有很多这样的书店,但渐渐地,到现在也就剩下他们这一家了。毕竟是在纽约最重要的百老汇大街,又是离重要的地铁站没多远的地方,可以想见地价是不便宜,能留在这里实在不会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除了经营旧书,这里也经营些旧的唱片,就堆在那楼梯的右手边底下。算下来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与这么多黑胶唱片近距离地接触。我注意到这家店门上,外面大概是放着店名的位置,里面是两个大大的音箱。这应该是连着可以播放的唱机的音箱吧。
来这里的人,都是些喜欢着书和音乐的人。听着顾客们和店主的老先生聊着怎么选的怎么发现的唱片,老先生讲着也许还有别的唱片,这在我曾经的生活中,都是不太容易见到的美妙场景。
我在店里的时候,两个年轻人也来到了这家店,是另一个年轻人热情带进去的,问他们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当我还在失落地想着怎么没有人引导我逛这家店的时候,我发现这两个人是来这里准备下周表演的,他们这周大概是来踩个点的。那个引导的年轻人跟他们夸口,说这两个年轻人的照片路上到处都是,大概是「当红小生」吧。听他们对话,他们要在那二楼表演。那个向导说,他们表演的时候啊,那张在二楼的 Bob Dylan 的海报的大画框可以拿下来,这样底下的人就能看得见他们;在他们表演的时候,另外的几个人会在那里做诗歌的朗诵,这样来到这家店的顾客,就能在这样的氛围里挑选书了云云。
虽然此前,我是知道美国不少书店会有读书读诗这样的活动,但可惜还真没偶遇过一次现场,现在,我就有着更大的期待了。想要真能看到书、音乐和诗歌融合的样子,实在又会是一种怎样一番雅致的场面。相比 Jazz Club 那种烟雾缭绕的氛围,大概这是更适合我们的现场吧。
在这家书店流连得太久,再加上出门又被晚霞的彤云吸引。弯弯绕绕,我昨天终于还是没能去成博物馆,也因为人太多终于没有去吃成那家想要去的店,最后就只又去了一家心仪已久的手工巧克力店转了转。尽管如此,昨天的我还可以说是度过了一个寒冷但灿烂的傍晚,看到了一个让人无限憧憬的上西区。
利用 GDP 数据理解「到 2050 年中国争取要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基本实现现代化」
由于对学科与职业的前景与幸福感的信心崩溃,不得不从经济的数据角度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于是最近就开始研究一些经济数据,发现自己真的是看到数据,并且不断去回顾它们才能更使自己安心。
不过昨天还发现了更有意思的「巧合」。
昨天一开始看各行业的工资状况,然后发现对于部分行业,尤其是国际化程度不高的那些,比如传统行业的工程师,等等,国内与国外的的工资差异,并不是一个汇率的差异,而更是人均国民生产总值(GDP per capita)的差异。最早发现这一差异,我是看了 CIA 对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在 2017 年的统计,在 2017 年美国人均 GDP 是 $59,500,而中国的是 $16,600,美国是中国的 3.58 倍。而在观察了一部分行业的收入数据,我发现中美的许多行业的收入差异在 3–5 倍之间,也就是用人均 GDP 衡量工资差异是可能的。
今天我又再次查看维基百科上的资料发现,存在着两种人均 GDP 的统计方案,一种是采用国际汇率的方案,另一种采用的是购买力平价的方案。我昨天找到的是后者,而前者,根据 2017 年的数据,美国是中国的 7 倍左右。
但我在关于购买力平价的页面上发现这样一句话
Comparisons of national wealth are frequently made on the basis of nominal GDP and savings (not just income), which do not reflect differences in the cost of living in different countries (see List of countries by GDP (nominal) per capita); hence, using a PPP basis is arguably more useful when comparing generalized differences in living standards between nations because PPP takes into account the relative cost of living and the inflation rates of the countries, rather than using only exchange rates, which may distort the real differences in income. This is why GDP (PPP) per capita is often considered one of the indicators of a country’s standard of living,[3][4] although this can be problematic because GDP per capita is not a measure of personal income. (See Standard of living and GDP.)
也就是说根据购买力平价进行估计是相对可靠的。
然后我顺其自然地想到,假如按照 3 倍的差异进行估算的话,或许中国追上美国的话也许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于是我查了人均 GDP 的增长数据,世界银行对于这一数据有较为详细地资料。
根据他们的资料,我们不难发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人均 GDP 的增长最低是在 6% 左右,当然现在有进一步下滑的趋势;世界和美国的平均值为 1.5% 左右。如果根据这个比例进行估计,我们不妨把美国的增长率放大到 2%,并按这个增长率进行估算,其中人均 GDP 也采用了世界银行的数据,我们不难发现,中国假如能保持这个增长率的话,追上美国需要
\(\log_{\frac{1.06}{1.02}}\frac{57467}{15535} = 34~\text{years}\tag{1}\)也就是 34 年而已。34 年,从 2017 年开始计算的话(因为数据是 2017 年的),我们发现,终止的日期应该是 2051 年。2050 年是个熟悉的数字,我就想起了中国学生非常熟悉的在中国共产党 1987 年 10 月的十三大提出的中国经济建设分三步走的总体战略部署
第一步目标,1981年到1990年实现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一番,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这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已基本实现;第二步目标,1991年到二十世纪末国民生产总值再增长一倍,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目标,到二十一世纪中叶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基本实现现代化,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民过上比较富裕的生活。
当然前几年,又被再次拿出来强调。
现在看来这个数据是可行的,因为我们这里也夸张了美国的增长速度,而且这里也没在跟美国比,而是想和稍微弱一些的国家进行比较。不过我们所不能确定的是,中国后面的一些年是否能继续保持这种高速增长的势头,当然这不仅是我的担心也是很多人的担心了。
根据这一结论我有两个推论和思考。
第一个是,假如以这个增长速率的话,中国的工资是贬值、或者是通胀得要比美国快得多的。这从个人角度某种程度上是不利的,当然这个推论我还没有想得很明白,很可能这一点已经被这种 GDP 的计算方法算进去了也说不定。
第二个是,我也意识到,部分学科领域工作收入的优势可能会被逐渐弱化,这尤其说的是在国际化程度比较高的行业,比如计算机软件工程,等等。以程序员为例的行业里,工资上能和国际接轨,因此在各个行业看上去比较好,甚至要远高于一些研究机构的研究职位和教职。
当这一优势被逐渐抹平,这方面的职业上优势将不再那么突出,因此看来,对于我们这一辈,对部分行业的劝退,似乎又不那么可取了,因为 2050 年并不是一个遥远的时间,我们那时在 55 岁左右,退休边缘。而由于在发达国家,这样的研究机构实际是可能获得更高收入的,因此在 2050 年以前,很可能这些研究职位就能超过程序员这类行业。如果我们进入研究行业,或许能看到有希望的这一天。
当然对于这一问题,实际上有更好的结论,也就是目前国家在用更高的待遇招纳留学人员回国进行科学研究,那么这一优势实际是可以保持的,是个更值得追求一下的目标。
所以啊,终于也是给了自己一点点信心,从数据上。对我来说这倒是比鸡汤什么的有用的多的支撑吧,我不知道是不是给别人也是。
所以这么一看来这些关于经济的事,看到一些巧合,也实在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Armory Show:下午五点,我们重新开始
展会展会,究竟还是一个行业的聚会啊。这个感觉,在礼拜六的下午和晚上,参观完 2018 年的 Armory Show 之后,变得尤其强烈。这是个艺术展,但更是个画廊行业的展。在这个展会上,「画廊」这个行业的存在感,已经远远超过了艺术、创作者本身。我十分有幸终于能在 3 月 10 日的这一天,以一种动态的、整体性的视角,对这个行业的两面,有了一个迟到的认识。
当天的早上,我是发现线上门票已经停售了,应该是当天不能预购当天的门票。原本打着网上买完票的直接进门的算盘的我,处于购票排队时间太长的担忧,赶紧急匆匆地跑出来,在 12:30 左右,经过下了地铁 20 多分钟的步行、又经过了累人的安检过程,终于拿了地图,来到了主展厅。
虽然根据门票的价格的,对整个展的估计是有一定的心理预期。但拿到地图、走进展厅的那一刻,其巨大的尺度与展览方格的密度,以及巨大的人流量,可以说都非常令我窒息。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行走空间。
事实上前半个参观的过程是相当令人难受的,无论从各个方面。整个展厅,简直要把我对于画廊这个行业最深处的厌恶统统勾了出来。明明从没这样明确地想过,但这次这感觉却格外的强烈——画框囚禁着艺术,高墙囚禁着参观的人——给了人一种强烈的不安的压迫感,仿佛是他们在用铁门无声地把我拒之门外,来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易碎的身份(identity),仿佛反体制的艺术居然展现出了一种强烈的体制感(institutional)。
这种违和的气质一直存在,以至于置身其中的我长时间无法专注,简直对自己对艺术方面的爱好陷入了对本体深深的怀疑当中。我开始关注自身,关注展位的工作人员和藏家,关注着路线的结构,唯独没法关注那艺术本身。整个大半个下午,形成了强烈认同感的几乎只有一个木制的、拿着灭火器的、拼插仿佛又来自异世界的小男孩人偶,因为他那孤独的气势,仿佛映照着我内心深处的绝望呼喊。
也就从此刻开始,我注意到这样的一个展,和昨天的 Collective Design Art Fair 所传达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昨天的展,几乎可以说本身就是好客的。展品是好客的,因为可以说展览通过地面的陈设、灯光的设计,尽可能地占用方格子空间的全部面积;作品本身也是好客的,因为这些作品中的许多,都是想让人幸福地生活在其中,因此得以满足人们最浅层的需求,简直就是向我们招手;人也是好客的,原本就坐在展品中间,看我站在那里「阅读」作品,不断地问我有没有问题要问,因此交流也是温暖而愉快的。但这次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画廊那一如既往的中性冷淡的白色墙面、高悬的画作、一幅老熟人的样子在高谈阔论着的工作人员,简直在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空间与角落向我诉说着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我不属于这里。
这样不安感的积聚,也使我注意到,在场的不安者的不只是我一个人。我看到有父母带着小姑娘参观,父母似乎是和工作人员是老熟人,但小孩子被拉着手,却在东张西望地环顾想要逃离,简直就像是曾经经历过父亲和母亲买鞋试鞋,想要逃跑因为那不是属于我的空间的小时候的我。那种整个展是一个百货商店的感觉,更强烈了。虽然展本身的确是商业性质的,用中文的话讲也可以是个交易会,但我确实没想到这种氛围,在一组又一组的人的叠加之下会是这么的强烈。我也看到了网红之类的人,在到处找地方凹造型,利用那纯色的背景拍照片;我也看着装置艺术的前面,人们摆出一副看客的样子盯着正在录像的手机。这实在难说是令人愉快的参观体验。我以为整个参观的过程,就是这样了,但我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快放弃,终于等到了适应的时间,或者也许等到了属于我和我们的时间。
不知从某一刻起,大约是太阳落山的前后的五点左右,一切都变了。开始我还是接续下午的烦躁,但等我再注意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安静了下来了一样,我已经在以平和的心态溜达着,体会着身边的作品了。虽然这已经消耗了了我一个下午四五个小时、一个不怎么好吃意式腊肠三明治、还有一杯不怎么好喝的拿铁。
从这个时刻开始,让我引起共鸣的作家,一个又一个地浮现到我的眼前。其中第一个关注到,是由纽约的 Jane Lombard Gallery 代表的 Lee Kit。
Lee Kit 是个来自香港的创作者。他的作品,通过简单的诗句传达出绵长的思绪。有点难过、有点安静、有点寂寞,再加上色块与颜色的条带让人觉得舒服。作品中,无论是被挖开的那种感觉,还是不断划动导致凹下去的那种层次感真是很触动人,很容易引发我的共鸣。
紧接下来,一大批艺术家井喷式地浮现。
自娱自乐的列车员
纽约地铁的人工报站一直是件很多人诟病的事。但如果听到有趣的报站员,却会立即被吸引过去,也算是个生活中的难得的乐趣。
这段录音来自 2018 年 3 月 11 日的下午两点多,在去往 The Independent Art Fair 的路上,我就遇到了这样一位列车员,就在我们车厢的前部。那是个头发都白了的胖胖的老爷爷列车员。他那略带慵懒的、带着讲故事的、自娱自乐的可爱口吻的讲述着 2 线和 3 线地铁不去往布鲁克林,如果要去要怎么过去的事情。
只可惜录下来的并不完整,也不是他发挥最好的一次。
Collective Design Fair:就好像拜访好友客厅一样
Armory 周是纽约的重要艺术周,2018 年的这一周大约实在 3 月的 9 日到 11 日,众多艺术展蹭着 Armory 的人气和热度在这一周疯狂的展开,让人眼花缭乱。在这一周,我总共访问了三个展;这去三个展的巡访让我的心绪跌宕起伏,最后又逐渐归于平静,尤其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实在是让人珍惜的难忘经历。
在这个 Armory 周外出三天的第一天,慑于 Armory 的名气和体量,我想这种展会还是应该先拿个小展试试水,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自己却碰上了个喜欢得不得了的展览,这就是「Collective Design Fair」。
第一天去到这设计展可以说也实在是个偶然,本来周五的下午想要好好准备和教授的会面,但想着耽误一天实在是过于奢侈的事情,于是在几个小展之间徘徊,这样能及时地看完,也不会有太多的期待和心理负担。本来是打算先去另一个纸上艺术展,但因为看到这个展的票务信息有当天的导览,就想着也许如果理解上跟不上的话,跟个导览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事实上,票务网站上只是会每天放出当天的导览信息;而最后等导览真正开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因为已经与展览的工作人员们有着过于充实的交流过程,导览对于我来说破天荒地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事。我甚至为了不破坏自己的这份感受和心情,在那一刻果断地迈出了展览的大门。
Collective 是个有趣的词,有趣到我根本不知道在这「collective design」里究竟应该怎样翻译,却能体会到它给人的感觉——当然我更好奇的是,去年春天的时候,我怎么就那么阴差阳错、未卜先知地,给自己的网站弄了一个「a collective display of SIF in-game data」的描述,不知道是怎么想到的这个词,却莫名其妙地,把它用对了地方。
这次展览的参展方,画廊、艺术家、室内设计工作室,都有,每种人呈现着独特的作品和视角。你能看着一个个画廊搞出来的摆放着好几种沙发的客厅、你也能看见工作室做出来样品一样的展览。穿梭在这种魔幻现实感之间,我真是有数不尽的新鲜感的来源,而觉得这一切与一切,都从开始共享了这空间的那一刻起,开始变得无比的可爱。
也许这就是「collective」的美妙之处吧。维基百科里,「collective」的直接中文对应是「集体」。但置身于展厅中的我,也感受到了那种收集生活中美好物件构建出和谐环境的那种微妙的满足感,让我感受到了这种艺术与我们生活的环境结合的另一种可能。
前面解释了标题的「collective」,但标题中的「design」这个词似乎不怎么需要解释,但真正亲自想到,有种以后大概不会忘掉的感觉,应该是看到 Sam Stewart 的 Rep Range 系列概念家具,并和该展位负责的工作人员仔细探讨了它实际上完全是从美观性出发想到的。
看到 Sam Stewart 的作品,我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因为这个展览当中,几乎所有展品都多多少少与室内装饰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这一件,我非常奇怪地误以为那黑色的架子,是具有某种功能性的沙发。这种奇妙的违和感使我主动的问了这究竟是功能性(functional)还是装饰性(decorative)的问题,当然回答是完全装饰性的,是作者只是想展示出杠铃的重量感,却使我想到了那幅著名的软钟——《记忆的坚持》(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
从这件违和感的展品出发,我也又一次从自己的问题中切身地理解了在提到「design」这项工作时,人们常说的功能性(functional)和美观性(decorative)的那种微妙的平衡。之前可能在科技圈的讨论的语境之下,我对于这一结合的概念最为熟悉,但从其他角度来说,从实体的物件来说,我的体会并没有那么强烈。但这一次,我突然通过缺乏了功能性的这样一件作品被放在其他同样具有功能性的设计之中的微妙的违和感,重新意识到了这种美妙结合的可能性。意识到这种可能性的那一刻,还是让我无比震撼。
The Nights are the Worst
最近终于有点理解,曾经的舍友问过我的一个问题——
漫漫长夜你是如何度过的?
果然在这一个个看不到朝霞的寒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饥肠辘辘的寒夜里,要设法向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